灞涘望长安

 性转小路

 all路汤底

   

  亚当说: 这是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我将称她为妻。

  

  恺撒是被煎牛排的香气饿醒的，路明非坐在长桌的另一头，看他醒了，强迫自己斯文地松开嘴里的牛肉，勉为其难地用刀叉切开，

  

  “老大你醒了啊，做噩梦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恺撒揉揉太阳穴，尝试把米兰的葬礼，冰窖的龙骨十字一同编织出来的影像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你睡得不是很安稳，一直在皱眉” 路明非新近师从富山雅史教授，对于心理学颇有造诣，习惯性地开始分析。

  

  “一些往事罢了” 恺撒在她边上坐下，“不说了，吃饭吧”

  

  路明非很乖巧地点头，兴趣迅速转移到丰盛的晚餐上，尼伯龙根计划开启之后，她已经很少有机会吃上一顿不在计划单里的晚餐了。恺撒看着她用叉子刮掉奶油上的糖霜，从水果沙拉里剔除菠萝，心想这位饕餮一样的小姐竟然也有不爱吃的东西。

  

  “有兴趣当模特吗，可以申请加学分的，我这学期的雕塑课要交结课作业”

  

  “真的？” 路明非眼前一亮，“我们大学生为了学分什么都能干，诶呀老大你真是慧眼识人，我可以的” 忽然，她又别别扭扭地咬咬嘴唇，

  

  “是正经的穿衣服的模特吧”

  

  恺撒失笑，被预案部折磨了一上午的大脑陡然轻松下来，

  

  “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就不能想点阳光健康的事儿？” 他给女孩儿续上一杯冰好的可乐，路明非红着脸低头不看他，落日前的最后一束光从大厅里逃逸出去，把空间留给年少的情人们。

  

  “你要是不想穿也不是不可以” 恺撒一本正经地扒拉着盘子里的西兰花炒虾球，“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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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举着苹果做自由女神态，恺撒把脸藏在素描板后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路明非瞪他，旋即身上白色的披帛又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像一位狼狈出逃的新娘。恺撒走过去替她把衣服整理好，用缀着红蝴蝶的金别针把衣服固定起来。她扮演的是一位西伯利亚雪原的萨满，头顶着落满红浆果的鹿角王冠，鹿角勾到她的头发，挣扎间发冠落下。

  

  “太无聊了” 路明非把王冠扣在恺撒头顶，觉得他应该可以去cos一下精灵王瑟兰迪尔

  

  “能不能给我放个动画片看，我要无聊死了” 路明非抱怨起来。

  

  “不行，你需要表现出一种没有被现代科技污染的神态，要返璞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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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后的一个慈善晚会的前夜，加图索太太站在垃圾堆一样的地下室里搜罗着明天卖给傻大户的破烂。手推车里装着庞贝搜罗来的劣质唐卡，大公主顺手涂鸦的后现代主义的画作，大少爷克苏鲁风的泥雕作品，以及许多想不起来历的出任务时的纪念品。

  

  “这叫什么，断舍离吗” 恺撒低头去翻腾推车里的东西。

  

  “不，这叫卖破烂” 路明非踮起脚尖去够蒙着白布的纸壳堆，“看那群人把一堆积灰的摆设炒出天价，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你非要把慈善晚宴说的那么铜臭味十足吗” 恺撒担忧地看着摇摇欲坠的纸壳山，“小心——”

  

  积灰的白布扣在两个人的头上，密匝匝的包装盒落在及时冲过来的恺撒的背上，听起来份量十足。路明非咳嗽着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恺撒，扑腾出一片狭小的空地。

  

  “别动” 恺撒把头垂在妻子的颈侧，皮质的颈环的扣子勾住了他的头发，

  

  “我早晚把你这个东西弄下来，这帮老东西，天天给我添堵” 恺撒揉着生疼的头皮说道。

  

  “无所谓啦，反正又真弄不死我” 加图索太太维护起丈夫的自尊心来，“老大你看不惯哪个，我马上把他做掉！”

  

  “你就不会怨恨他们吗？” 恺撒坐起来看着妻子的脸，时光对龙血的作用微乎其微，她还带着年轻稚嫩的魅力。龙是一种残忍的生物，对爱和死亡都是一样的冷漠。恺撒也不好说面前的人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感，也许她只是被一张写着拉丁文的婚约暂时牵制住罢了。

  

  “什么爱啊恨啊的，我才懒得管，我有吃有喝又冻不死的，已经够滋润了” 路明非把恺撒背上的包装盒推开，

  

  “嘿，你竟然还有PS5，你不是不玩游戏的吗？可惜现在都没人用手柄了，要我说AR载具真不如这个操作起来巴适”

  

  恺撒听她絮絮叨叨给自己讲游戏体验，以及小时候多么向往拥有一个打游戏不卡顿的游戏本，头晕目眩地点点头，路明非忽然惊慌地按住他的手臂，血从指缝间汩汩流下。

  

  “砸到哪里了？” 

  

  “没事没事” 恺撒挥挥手，“一会儿就好了”

  

  “让我看看” 路明非扒开恺撒的衬衫，肩膀上有明显的淤青和划伤，旁边落着一个鹿角王冠，想来是那东西勾破了皮肤，

  

  “我给你处理一下，不然要破伤风的”

  

  镰鼬把龙文最大化的转导进恺撒的听神经里，毕业之后他已经很多年不去看龙文文献了，只觉得晦涩难懂。但路明非是这方面的天才，龙文学是她为数不多满绩的科目。她吟咏龙文的样子就像是冻土上篝火堆边上的大祭司，黑蛇一样的河流从她身边流去，蛛网一样的山脉在她脚下震荡。

  

  混血种大多是唯心主义的虔诚教徒，信奉有着无数种名字的神明，它万名中的一个被称为黑王尼德霍格，那神明如今被人类豢养，呈现在人王的面前。

  

  “话说当年你的雕塑作品哪去了，我还没看过呢” 路明非眼中的金色慢慢黯淡下去，恢复了那种人畜无害的琥珀质地。

  

  “没舍得交出去” 恺撒舒展了一下明显轻松的手臂，怀疑刚才她是不是顺带把自己的轻度肩周炎一起治好了。

  

  “不是吧”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我摆了那么久pose诶”

  

  “你是真的对浪漫过敏啊” 恺撒拍掉她身上的灰，时隔多年再次把鹿角冠戴在她的头上，

  

  “要不要考虑再当一次模特，这次要不穿衣服的那种”